Page 122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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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个公寓房间, 虽设备条件很差, 但可包伙食。 就这样我就跟了父亲、
益妹, 带了樊樊住到那儿去了。
那时樊已四个月, 她每天晚上都要哭半夜。 到了上海, 第一个晚上我
们十多个人住在一起, 地铺又不舒服, 我真怕她会吵得人人不安。 但奇怪
得很, 从那时起, 她竟不哭了, 我的担心也像一块石头落了地。
公寓在八仙桥附近, 是一个住宅房子的前厢房, 我们老少四人, 够
住。 吃饭是包的伙, 每顿由他们送来, 虽然不好吃, 但可免去自己做饭之
累, 有时买些熟食补充。 生活总算安顿下来。 每天洗尿布在三楼背阴的阳
台上, 有些水, 但不敢多用, 一般都用凉水。 那时已到三九天, 楼顶北风
劲吹, 每次洗时不但手冻得发痛, 而且总是鼻涕不断。 而我已没有什么厚
衣服可穿, 唯有一件旧驼绒旗袍, 也是很薄的。 父亲看我如此冷, 就带我
去买了一件旧羊皮袍, 一件新的黑绒大衣, 这样我才度过了冬天。 这两件
衣服, 从抗战时一直穿到解放。 皮袍自己曾换过皮面子, 后来因松江浦家
遭火灾, 寄去给弟媳素一了。 还真顶用。
经过父亲的活动, 后来又租到了芹伯伯 (即张叔通) 的大儿子小通的
住房。 小通因搞地下工作, 被日本人盯住了, 不能在那儿住, 他的老婆陈
觉先也不知住在哪里, 我们就搬到了那儿, 在辣斐德路东头, 近华界的地
方。 这房子本来是松江人殷石笙要作为淞沪长途汽车站的, 后因抗战, 车
也开不成, 于是作为住家出租, 住户很多都是松江人。 那是四幢房子, 两
幢中间有过街楼, 楼前有个很大的停车场, 上面有天棚, 房子也不靠马
路。 我们住的是第二幢南面的一大间, 过街楼由小通的两个弟弟小亮及小
芳住着, 后来两兄弟搬走, 父亲就住在过街楼那小间里。 这样又得暂时安
定, 父亲又可作画写字了。 因为那一大间还是很大的, 后房放些日用东
西, 有时可用煤油炉做些简单的饭食。 厨房在楼下, 我们住的是三楼, 跑
上跑下很不方便, 就想要请个人帮忙了, 换了几个, 后来找到一个松江
人, 原来就在我们秀南桥街上住的。 哪知她有肺病, 或者说是伤风不断,
咳嗽连连, 当时没有注意。 那时樊已三岁, 她一向身体不太坚实, 那个阿
姨有时没事, 就抱了她出去玩。 后来发现樊每天下午发烧, 引起了我的注
意, 因为那时天热, 她午睡一点汗也没有, 但浑身火烫。 慢慢地半夜也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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