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17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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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火车去杭州否。 那时火车白天不敢开， 都是夜间开的。 他的表兄到旅馆

来看我们， 我也没有招待， 自顾睡下。 后来知道当夜有去杭州的车， 但没
有固定时间。 这就不能在旅馆等， 便又打点东西， 到车站去。 车站高高在
上， 一会儿说有车来了， 就上去， 一会儿又说没有， 就下来坐在一个小茶

馆里， 因为怕车站被炸。 这样上去下来不知多少次， 还抱了个孩子， 真把
我折腾得累坏了。 江清与那个站长闲聊， 知道他是宝山罗店人， 就和他拉
上关系， 说起潘光旦， 他也知道的， 总算有点照顾。 上了车， 已没有什么

立足之地， 他就让我们坐在车长室里。 这样离开了嘉善， 天刚亮到了杭
州。 杭州站已炸得面目全非， 很可怕的样子。 因为已是白天了更不安全，
于是急急出站， 由小旅馆拉客的拉到了一个近站的小客栈。 进去了一看，

觉得很不安全， 想换个远离车站的旅馆， 而那个茶房很凶， 就要我们一天
的钱。 我们说我们又没有住， 他说已泡了茶。 为了自身安全， 不与他多费

口舌， 给了钱， 雇车到湖滨， 住到了湖滨旅馆。 那儿有防空洞， 离车站也
远， 似乎安全不少。 湖滨游人很多， 其实也都是逃难来的。
住下以后， 就打电报给父亲， 请他叫人来接我。 江清和我就将在杭州
分手， 而这一别就是四年。

父亲与小姊请楼家塔的阿李太公来接我， 因我以前去过萧山， 认识
他， 而他又是老在外面跑的。 到了我们和江清真正分别的时候了。 想到我

一个人带了那么小的一个孩子， 没有经济后盾， 孩子又那么瘦小、 软弱，
便觉得身上的担子从来没有过的那么沉重， 而且江清一去不知要多少年，
邮路又不太畅通， 以后的时日在我来说一片黯淡， 不觉悲从中来。 江清从

没见我对他哭过， 就说： “大人要紧， 孩子不必管。” 可见他比我看得开，
也是因为他的责任没有我这么重。 就这样在杭州匆匆一别， 等于生死两
别。 等到我们再见面时， 樊樊已满四岁了。

从此他踏上去湖南的征程， 我则跟了阿李太公去萧山。 不幸中之大
幸， 是我还有父亲这个大靠山， 而小姊家也是对我很照顾。 我不像个逃难
的， 倒像个走亲戚的， 从此就在小姊家住下。 小姊平时没有做什么工作，

生活也是靠婆婆的， 而那时我们年轻， 根本没想到会给人增加多少负担。
不过那时人好像没有现在这么只看见 “钱”， 我也就心安理得地住着。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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