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21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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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车直奔惠中旅馆。 老惠中是父亲熟的旅馆, 每次到上海都去住的, 但这

                时老惠中已客满, 就到新惠中, 房价较高, 茶房又不熟。 我和三姊大部分
                时间都在洗尿布、 烤尿布。 虽然我们都还在产后恢复期, 也管不了许多
                了。 因为路上吃了不少橘子, 孩子都拉开了肚子, 在惠中洗拖把的水池子

                里洗尿布, 粪便太多, 把下水管子都塞住了。 茶房用拔子一拔, 拔上来的
                是粪, 少不得听他们骂一通。 可是无论如何, 我们好像已到家了, 随他们
                骂吧。 这时已是一九三七年的最后一天了。

                    在宁波上船时, 走了一段很长的路, 我一手提行李, 一手抱孩子, 真
                想找个人帮帮忙, 但哪儿去找人呢? 三姊、 顺弟都有丈夫同行, 还不至如
                此受累。 那时总是因为年轻, 所以还能勉力为之。 想想一个人为什么要结

                婚, 而结了婚给我的好处是什么呢? 一个孩子不离手, 别说帮父亲干点什
                么, 连自己也照顾不周, 不禁怨恨起来。 其实, 该怨恨的是日本鬼子, 没

                有他们的侵华战争, 我们不是生活得好好的吗? 而今前途渺茫, 何日是
                底! 虽国未亡, 但已饱尝流离颠沛之苦。 这种精神和肉体上的损失, 非亲
                身经历的, 难以想象。

                    住旅馆开销很大, 而我们在上海是要
                久住的, 这就要找个较好的住处。 经过一
                二日的奔波 (当然我并没有去奔波, 而是

                由父亲、 三姊等去的。 那时顺弟已和我们
                分开, 和郎家一起去找住处了), 找到了
                松江同乡姓杜的一家, 有一间前楼可以借

                住, 但什么东西也没有。 幸亏我们自己带
                了铺盖, 就在那儿打了一个大地铺。 我们

                倒无所谓, 父亲哪儿吃过这种苦? 睡了一
                夜, 第二天起来, 没有水喝, 父亲就发脾
                气了。 三姊就说姊夫, 不起来烧水。 其实
                                                            年轻的母亲和一岁的女儿
                那时我们什么家什都没有, 到哪儿去烧水
                                                           资料来源:冯克力主编 《 老
                呢? 于是姊夫和三姊也吵起来了, 父亲一                     照片》76辑,山东画报出版社
                                                         2011年版。
                生气就出去了。 等到回来, 他告诉我已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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