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69 - 松江故事

市井俚曲 ０６１

了个小窝棚， 做小生意， 在我们看来他好像还是单干的样子。金家伯伯
很能干， 有些商品是他自己做的， 比如甘草橄榄、 甜梅子、 棒棒糖等， 特别

是他做的粽子糖， 晶莹透亮， 含在嘴里有股鲜味， 不亚于苏州采芝斋。一
分钱可买两粒， 销路很好， 主要卖给上学前放学后的小学生。我们常围
在他身边看他做糖果甜食， 他从不给我们尝丁点儿， 哪怕是果屑糖渣。
到他的小摊前买零食， 也从不看在邻居的面上给点优惠。

金家搬进廖家房子后， 不甘于蜗居在灶间， 开始不断扩占地盘， 乱搭乱
建。宅院里原来空余的杂屋， 以及宽敞的公用部位， 从来没有人家动脑筋占
用， 也没有人家塞点私货在那里而占为己有。金家就不同， 他们先是占据了
东面的柴草间， 作为自家堆放杂物的储藏室， 并用围墙将其纳入自家的地

盘。金家伯伯从外面弄来不少乱砖碎石， 不用半点泥浆拌料， 极有耐心地将
一块块砖石干垒成一道极板扎的围墙， 齐整， 挺括， 牢固。我曾试图用力去
推， 干垒墙纹丝不动。不久， 金家又占据了南面的杂作间， 在里面架起一只
草包编织机， 放了两只绞稻草绳的踏绳机， 还堆放了许多稻草。对金家的行

为大家非常宽容， 没有人干涉， 也没有人指责， 甚至从来没有议论过。
金家姆妈手脚勤快， 嘴巴更勤快， 加上为人热心， 搬来没多久， 大家
就让她担任居民小组长。她每天织草包维持家庭开支。她的儿子失学

后， 在没有找到正式工作之前， 有时做临时工， 有时帮助母亲踏稻草绳。
这样的日子延续了好久， 后来市场对草包的需求量减少， 加上金家姆妈
的年纪也大了， 有点力不从心， 就停了下来。踏草包是个力气活， 寒冬腊
月， 人们都穿着棉衣， 金家姆妈踏草包时只穿件单布衫， 头上还在冒热
气。踏草包需要很多辅助工， 如踏草绳、 梳草包（ 梳编草包的毛边）、 钉草

包等。有时忙不过来， 金家会让我们小孩帮忙梳草包， 每梳一只草包给
两分钱。我们得了钱， 一起到大街上去买冰激凌， 那是最快活的时候。
自金家搬来以后， 廖家房子又陆续搬进了吴家、 肖家、 邱家三户人

家。廖家房子内所有空余的杂屋全部住进了人家， 其中邱家是房管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