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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的梦

徐裕光

西双版纳的南润河畔是茂密的森林，我是那片森林中的精灵。1970 年的一天，我认

定那个瘦高的，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就是我的主人, 他会永远留在这片红土地上的。我伴
随主人已经 40 多年了，最近这二十几年来，他的大部分的梦都会带着他，回到曾经生

活和劳作过的那些地方，梦中出现的人物经常是雄辩的“阿秋”，智慧的“阿凡提”，以

及用夸张的动作吹着口琴的黄金林……

一直以来，他总被一个“迷路”的梦所困扰。这个梦的开始往往是这样的：一个晴
朗的早晨，应该是星期天吧，我的主人带了两个罐头（好像是“肥肉炒蛋”）出发了，

他要去另一个生产队见他的朋友。队里静悄悄的，大家都还在睡觉。经过路边的伙房，

也没有人，因为今天是休息天，只吃两顿饭，第一顿饭要在上午 10 点钟以后。他的路

线大致象大写的英文字母 V，要从位于右上端点的生产 5 队，沿着 V 字走到左上端点，
那里也有一个生产队，两个端点之间是西双版纳的原始密林。

顺着大路走，将近中午时分，他到了那里，见到了他的朋友。和朋友一起开了罐头，

吃了饭，聊得非常愉快。已经是下午 3 点钟了，我的主人准备返回。他的朋友建议，有

一条小路，比大路近许多。边说，朋友带他来到一块菜地，指着山上一条清晰的小路，
告诉他，翻过两个山头，就是你们的 5 队了。相互道别后，他独自一人沿着小路走进了

山林。

这梦继续做下去，就是我的主人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的路不见了！他迅速回身去找路，

在密林里绕了好一阵，也没能找到路。他又急忙向山上爬去，并努力爬上了一棵大树，
想辨认方向，但是透过茂密的山林，他看到的依然是茂密的山林。他开始大声地喊，想

和附近的人类联系，没有得到回音。我的主人非常沮丧，他用衣袖慢慢地擦去满头的汗，

然后坐在地上，对自己说：“我迷路了……”

森林里吹着微微的凉风，不知名的鸟不时发出古怪的叫声，像是阵阵的恐惧向他袭
来。我的主人渐渐冷静下来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他慢慢地站起来，在附近的大树上

扯下一些藤子，一圈一圈地捆在腰间，又找了一根结实的树枝作拐棍。他向周围看了一

下，好像要记住这个地方，然后坚定地向前走去。我知道主人的想法：只有走，才有机

会出去。
当他走出山林时，天已经黑了。来到大路上，他精疲力竭，就势靠在路边的一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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