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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之后的日子里能有菜吃就不错了,想吃肉得等到过年过节)。一天午饭后,“大模子”
(李国怀)约我去挖山药,我二话没说就跟着去了,我与国怀读小学在就在一个班级,
平日里经常在一起玩耍,刚到连队时住在一间屋里,还是床靠着床。我俩到屋后的坡地
上,先找一跟根粗点的山药藤,顺着藤往下挖。在斜坡上刨土不用多大力气,挖到七八
十公分深,一支完整的山药就出来了。然后拿到河边洗干净,削皮切块,装入一个钢盅
饭盒,加少许盐巴,再到伙房地灶的灶塘膛内扒些燃烧的碳火,将饭盒放在碳火上,十
分种的时间,山药就熟了。我俩拿个调羹,蹲在灶塘边就着饭盒急吼吼地吃了起来,那
种感觉真是叫享受,嘴巴里“盛满”,心里相“遐意”,用如今的一个流行语来形容:
“真给力”。如今山药在市场上随处可见,无论是饭馆或是家中的餐桌上,只要吃到山
药,我都会想起当年的情景。
次年初,也就是 1970 年的三四月,八连搬到河对面的“四方连队”。(上级首长考
虑到雨季河里的水位上涨,连队与外面的交通将会中断,要求我们连在雨季前搬家)。
“四方连队”的房子是我们知青在老工人的指导下自己盖的,四排茅草屋,围成四方型,
中间是一大块场地。搬过去之后,着手进行开垦荒地,种花生、山芋、蔬菜,同时也开
始养猪、喂鸡,我们班的任务是在河边的一块洼地上种菜。记得是一个下午,劳动期间,
在河边竹蓬下休息,不经意地看见一头母猪,还带着一窝小猪崽,在河边觅食。当地的
猪都是放养的,散放在附近的山林里,主人喂食时,大声吆喝几声,猪就会从上山下来
吃食,偶尔也有走失的,在林子里自生自灭,成为“野猪”。那时,我们连队的猪圈里
只有两头架子猪,还是上级调拨来的,在伙房旁边,用竹篱笆围个圈,就成猪圈。每天
到伙房打饭时,都会去看上一眼,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只有等猪养大了,才能吃上一
回肉。在那个想吃肉都快想疯了的日子里,眼前冒出一头猪,还带着小猪崽,浑身的劲
一下子上来了,全班人都瞪大双眼,生怕母猪跑掉,脑子里不约而同地产生了一个念头
——“捉回去”。此时班长轻轻地点了点头,大家马上围了上去,没等母猪反抗,已经
被摁倒在地,发出一声声嚎叫,小猪崽们也都成了俘虏。大家兴奋得“不得了”,就像
打了大胜仗,活也不干了,拽根藤条,把母猪的一条腿捆上,随手从地上拿根小竹枝,
全班人有的赶猪,有的抱着小猪崽,兴高采烈地回连队向连长报喜。
第一年雨季,日子过得很艰难,西双版纳的自然环境与上海完全不一样,雨季刚开
始,许多人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症状,最普遍的是“烂脚”,先是脚和小腿出现水肿,皮
肤绷得“金光铮亮”,手指一摁就是一个瘪塘;接着会冒出一串串的水泡,奇痒,手一
抓“血淋瘩滴”。连队里的医疗条件很差,一旦有人发高烧,就得往团部卫生队送,我
也被送过。干活时淋了雨,一不小心着凉,发起高烧,那天感觉迷迷糊糊的,只记得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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