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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 影

吴树熙

下乡途中

1968 年我到张泽公社插队落户，从松江到张泽那时候的交通十分不方便。一是可以

乘坐松米线到米市渡，然后轮渡摆渡到黄浦江南岸，再走 40 分钟的路程才能到达生产

队。二是到松江轮船码头（现在醉白池对面的长途汽车客运站），乘张泽班（当时一天

开两班）。一个多小时到井凌桥，再走 10 分钟的路程也能到生产队。
我比较喜欢乘张泽班，既省力又能观赏沿途的风景。一次我从松江乘船回生产队，

无意间发现在大张泾的石驳岸上居然有石刻，上面刻着很多戴官帽穿官服的人物，形象

十分逼真，而且不止一幅石刻，是像连环画一样的几幅连在一起的。由于船经过只是很

短的时间，而且潮水大小的关系有时看不到，所以尽管我每次睁大眼睛仔细观看，最终
还是没有搞清楚这些石刻所反映的内容。我猜想这里面可能蕴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记得又有一次从生产队回松江，天空布满了乌云，看似马上要下阵雨了。张泽班刚

开到黄浦江面上，突然有人说：“快看……江猪！”我一眼望去果然远远看见有几条像

大鱼一样的东西在江面上跳跃，它们从江中跃起又落下，像海狮在表演节目一样。这真
让我大饱了眼福，我从来还没有看见过这种场面，可惜太远看得不是很清楚。

当然有好处也有坏处，坐船还会遇到不能预知的风险呢！那次坐船，突然刮起了阵

风，江面上起了浪，船开始摇晃起来。船工很镇定地向船舱内大声喊：“大家不要慌，

不要出声，都坐好，我们马上要进港了。”大家都比较紧张，谁也不敢出声了。由于船
摇晃得厉害，我心里感到难受，胃里有股东西直往上窜，我拼命的屏住。过了一会儿，

船终于不再摇晃了，我知道我们已经安全进港了，再一看船舱里面有的人已经吐得一塌

糊涂了。船工对我们说；“碰到这种事情，嘴巴一定不能乱讲，不要出声，这个是规

矩。”虽然当时害怕，但是回想起来还是意犹未尽的，这种也属于生活的磨练吧！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如今到张泽的交通非常便捷，那轮船码头、那张泽班都已经

成为了历史。那江猪由于环境的污染可能永远不会出现了。那石刻我猜可能还在吧！

搪瓷脸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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