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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伴随我度过余生。本人“到大学教书”的誓言至今也未得以真正兑现,尚有待于继
续努力。我想,我之所谓的“书山有路”莫非就是如今提倡的“终身教育”?!
走 火
1970 年 5 月 6 日上午 9 时许,我们正在连队西北侧的山坡上种花生。突然,半空里
传来一声枪响,正当大家翘首望着连队方向的时候,一个人跌跌撞撞奔上山来,扬着手
嘴里喊着:“指导员——不好了!枪——走火了!”指导员顿时被吓坏了,忙问:“伤
着人没有?”
“陆雷,打在脸上了。”
“哪个打的?”
“孔强”。
哇……,一下开了锅,所有人都扔下手中的锄头,潮水般涌向连队。其时,陆雷的
弟弟三排长也在其中。
原来我们水利兵团连队的连长、指导员都是边防部队的现役军人,排长以上干部,
平时都是枪不离身。今天上班时,走到半道上,指导员才发现自己没带佩枪,正准备回
去取,八班的陆蛟、孔强就自告奋勇要替指导员去拿。临行指导员叮嘱了一句:“不要
玩!赶紧拿来!”
要知道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到边疆刚刚半年,那个新奇劲正盛,一旦手枪在握,哪有
不猎奇一番的。两人跑到连部,陆蛟取了枪,转身回了宿舍,一边口中嚷着“看啊,指
导员的枪”,一边熟练地哗啦一声一颗子弹就上了膛,随即大拇指轻轻一摁,退出了弹
匣,把手枪扔在了床铺上,双手拽着弹匣一颗一颗地退子弹。孔强也不肯闲着,赶紧过
来一把抓起铺上的手枪,端详摩挲了一会儿,又举起来作瞄准状,手指扣动扳机,就听
得“啪”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个半死。
八班与九班前后两幢茅草房宿舍紧挨在一起,相聚约四、五米左右。当时知青初来
乍到,西双版纳热带雨林的气候很伤人,不少人水土不服都患病休假,连队规定病号要
剥花生做种子。枪响的时候,九班正有几个病号在剥花生,猛听得“嘭”的一声,大家
还以为是热水瓶爆了,正四处找呢,突然发现有人在呻吟,回头一看,但见陆雷已经满
脸是血。于是,一边喊卫生员,一边就地拆了个竹床当担架往团部卫生院跑(那时候连
队还没有电话,也没有公路)。可怜卫生员龚聿和大家一起来的云南,哪见过这样阵势,
翻着医药箱里的器械不知如何下手,急得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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