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55 - 知青记忆.html

沉，不飘不动，有风时，它随风而舞，无拘无束。如果你走近那一大篷凤尾竹，看看竹

叶吧，每一片的竹叶尖上，都有着那么一滴晶莹剔透的小水珠，晶晶亮的。沿着叶缘还
有那密密挨着的，更细小的水滴，整个的一片竹叶，就是一件漂亮的翡翠水晶挂件。

浓雾笼罩着的营地，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有的只是透过浓

雾传出的一两声梦呓和南润河的淙淙水声。嘭，嘭嘭嘭，炮声，时断时续的炮声，夹带

着火光，把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知青从沉睡中惊起。不好，开炮了，打仗了！原本，我
们就知道，这儿，紧靠边境。境外，十来里外，越南、老挝、柬埔寨都在打仗。我们冲

出了营房，咦？只见白茫茫的浓雾笼罩着一切，很宁静呀！怎么回事？嘭，嘭嘭，又是

接连几声，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去看看，炮声连连，我们循声寻去，声音来自山脚，源

自我们的伙房。伙房的炉膛里，“炮声”正紧。原来伙房的大炉灶，烧的是就地取材的
枯竹，大竹节一靠近火，外面燃烧，竹节内的气体膨胀，爆裂，于是爆竹声不断，也把

我们这些“知青”吓得不浅。后来，每天清晨的爆竹声成了我们的起床号，再后来，“五

四大坝”修建的时候，它已不能唤醒劳累酣睡的我们了，甚至于反而更起了催眠作用。

好（hào）吃不留种

“连长……，他们好吃不留种！”一对湖南姐妹花，急风急火地奔向连部，人还没

到，“好吃不留种”的大广播已经响遍了整个营地。“不留种就别留了呗，叫那么响，干
啥呀”说话声中，连长慢慢地步出了连部，矮矮的个，黑魆魆的脸，不紧不慢的话语。

浓黑的眉毛下，一对大眼睛盯住了疾步而来的两位湖南妹子。两人同时止步，仿佛中了

定身术一般。这两姐妹，来自湖南，二十来岁，圆圆的脸，红扑扑的，忽闪着黑忽忽的

大眼睛，两人好象是一对双胞胎。“不留就别留了”连长的话反让她俩呆住了。
她俩，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可在农活上可不赖，力大，能干，是我们的师傅呢。今

天，带了个班，去挖芭蕉芋（也就是我们南方常见的观赏植物美人蕉）。一听说美人蕉

的块茎可以吃，那还用说什么，大伙儿卖力地把整块地的美人蕉全挖起来了。那时候，

我们不大听得懂她们的湖南话。只见她俩拦着一小块地不让挖，用湖南话嚷着：“溜
（留）中，溜（留）中”。谁知道什么 “溜中”“剥溜中”的。只要能吃的，怎能放过？

大家一股脑儿上前，全挖了出来。送伙房去了，她俩见拦不住，赶紧告连长来了。她俩

也没想到，连长竟说：“不留就别留了”躲在屋后的我们，哈，全笑了。还记得芭蕉芋

的味道吗？煮熟透的，尤其是煨烤熟的，那是粉粉的，香。没煮透，那是脆甜的，像江
南的地力（荸荠）那味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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