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18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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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先生。” 步惠廉回道。

“他不在，” 男人的声音提高了点， “他回美国了， 你走吧。”
然而， 话音未落， 那个男人就连忙打开门锁敞开大门。 他听出了步惠
廉的声音， 但他不知道也不敢相信步惠廉又回到了松江。

来开门的人姓温， 矮个子， 圆脸， 步惠廉走之前把孤儿院一应事务都
托付给了这个男人。 不等步惠廉开口， 温先生自己就激动地断断续续地说
了起来：

“喔唷， 见到您真是太好了， 步先生， 最近的日子太骇人了， 孤儿院
现在就我和两个小男孩， 只有我们三个人了。 别的孩子都跟着那几个助理
和街坊邻居到乡下去了， 到现在还没有人回来。 吃的东西也没有多少了。”

当晚， 步惠廉和其他三位传教士在伯克曼的房子里过夜， 食物储藏室
和厨房里的罐头及厨具都被日本人洗劫一空， 好在几位传教士早就预料到

了， 来之前已经备好了食物和餐具。 他们在客厅的壁炉里生起火， 煮了点
咖啡， 炒了点鸡蛋， 坐在炉火旁谈论破败的松江， 一直聊到半夜才裹着毯
子在地上入睡。

第二天回上海之前， 步惠廉先跟温先生、 老伯伯和其他乡亲保证， 过
两天他就会回松江， 不会再离开。 然后， 他和另外三个传教士去了松江县
城西南的日军驻地， 见到了松江地区日军负责人。 这个日本人客客气气地

接待了他们， 让属下给四位传教士倒了茶， 并用英语磕磕绊绊地表示， 只
要能够获得驻沪日军的许可， 步惠廉就可以在松江长住。
那个日本人的 “只要” 二字说得相当自然， 步惠廉因而以为居住许可

志在必得， 一周之内就能返回松江。 他甚至先打点好了需要带去松江的食
品和药物， 才想着去办理居住许可证。

１月１０号， 也就是步惠廉从松江回到上海两天后， 他开始为居住许可
证奔波， 一直到四月才把证件办妥， 三个月的拖延耽搁令他大为光火。 相比
之下， 步惠廉此前在神户接受隔离检疫的那段日子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松江 “ 新秩序”

松江逐渐从战火笼罩中恢复过来， 但已不复往昔的祥和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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