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48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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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很坏， 天天有地方失守。 外祖父先带了小姨去萧山四姨家， 父亲也要去

湖南了。 待母亲产后体力稍有恢复， 他们便带着我离开石家浜， 十月二十
四日回到县城， 住在秀南桥张宅。 父亲白天外出， 想找熟人帮忙， 亲历了
敌机大轰炸。 他与人约好， 二十七日晚坐火车去杭州。 一路灯光昏暗， 行

人很少， 请人挑了行李， 步行到马路桥那儿， 遇到有从车站下来的人说，
今夜没有去杭州的火车， 因为石湖荡铁路桥被炸了。 这样只能回头， 去问
明天有没有脚划船去嘉善。 得知明早八点有船， 就约定船过我家后河时上

去。 外间盛传， 明天要扔燃烧弹了。 这一夜简直不敢入睡。 家里灯也不太
亮， 老鼠在天花板上跑马似的， 都是它们的天下。 好容易熬到天亮， 敌机
却也出动了。 船到了， 可是乘客已很满， 差点上不去。 母亲费很大劲， 挤

得一个位置。 父亲就立在船舱外。 但大家又说他戴了眼镜有反光， 敌机会
发现的， 只能叫他也挤进去。 这条河道是紧靠铁路线的， 敌机不时在头上

盘旋， 十分紧张， 总算没有出事。 到嘉善天已将黑了。
母亲才出月子， 早已疲乏不堪， 只想躺下。 住进旅馆后， 父亲就出去打
听， 夜间是否有去杭州的火车 （那时火车白天不敢开， 都是夜间开的）。 得

知当夜有车， 但没有固定时间。 这就不能在旅馆等， 便又打点东西， 到车站
去。 车站高高在上， 因为怕它被炸， 不能在那里等， 只能坐在下边一个小茶
馆里。 一会儿说有车来了， 就上去； 一会儿又说没有， 就下来。 上去下来不

知多少次， 还要抱着我， 真把母亲折腾坏了。 终于车来了， 但已无立足之
地。 幸好站长知道父亲是清华的， 有所照顾。 让父母坐进了车长室。
天刚亮， 到了杭州。 杭州站已炸得面目全非， 很可怕的样子。 已是白

天了、 很是危险， 便急急出站。 父亲将从杭州去长沙。 路途艰险， 母亲有
我拖累， 不能同行。 父母离别的时刻到了。 母亲想到， 父亲此去不知要多

久， 邮路又不通畅， 自己一人带着不满两月的瘦弱孩子， 身上的担子是从
未有过地沉重， 只觉得前景一片黯淡， 不由得悲从中来。 父亲以前从没见
母亲哭过， 不知所措， 只是安慰说： “大人要紧， 孩子不必管。” 就这样，
他把妻子和女儿留下， 去投靠在萧山的外祖父， 自己只身一人由杭徽公路

到徽州、 芜湖， 搭轮船到汉口， 再至长沙。
当时谁也没有想到， 抗日战争要打八年之久。 父亲先在长沙临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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