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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德路到阔街】
出两酒窝，很是讨人喜欢。在家也勤快，门口生煤饼炉扇子吧嗒吧嗒烟熏得
眼泪水直冒，拎着个马桶到公厕倒粪便也不怕。邻居们都说讨着她当媳妇是
前世积德。

那时候，各行各业常搞“比武”，她常作为青年代表去观摩。我们长
桥街各路营业员比武中出彩的又多，最闹猛是布店，抖布、码布、裁布，
裁判掐着秒表在算，场面很好看的。糖果店、肉店比的是一抓准、一刀准，

百货店等岗位比珠算快又准。那时候傍晚或周日，走在长桥街上，耳边总能
飘来算盘的嗒嗒声。长桥南街有个与邻家妹同姓的旅馆负责人（那时没有经

理、店长称呼的，都叫负责人），她创出了客房出租率 106％的纪录，成了
行业标兵。原来，她服务热情，有了好多长客户，再把长客户外出期间的长
包房租出去。这事对邻家妹触动很大。是呀，行行都可出状元。人家能行，

我也能行。那时候，经常有坏掉一角的苹果生梨卖，叫扣头苹果、扣头生梨。
邻家妹人热情，能帮需要的削好，日积月累，这对她技艺长进很有好处。比

武前一段时间，她回家还让母亲买别人家不喜欢吃的牛茄当水果皮削。不久
的水果行业大比武中，她果然一跃成为标兵。比赛是苹果不论大小，一只削
六圈，削掉的皮中间不能断，削好的皮还原包在原苹果上，皮要薄，削五只，

在此基础上看时间。她的成绩遥遥领先，后来还到市区去表演。
当了先进不能吃老本，成了名人处处怕丢份。这下苦了，24 岁的人光

顾工作不敢谈恋爱，人家介绍她都拒绝。晚上还不敢到街面上乘风凉。我也
只在上班的骑行路上偶与她挥挥手。她 26 岁那年，在一次学习班空隙，我
与她私聊过，实际上她也为自己着急：“晚了，这年纪已经寻不到空户头了。”

那时候恋爱期习惯几年的，短了会有人议论。之后，她依然工作热情，待人
真诚。不知多少时间后，突然有一天她妈对我讲，她女儿离开松江了，嫁到

石化去了，为防影响不好，酒水也没办。我惊呆了，怎么那么突然？她妈说，
“不这样，走不掉。”我问：“什么时候再回来？”她妈说：“不会回来了。”
至今几十年过去了，我再没见到过邻家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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