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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德路到阔街】
那天早上，阿华婶在与杨家妈对骂。原来凌晨四点多二人去肉店门口
排个空篮头当排队，然后回来再躺会儿，当时都这样。谁知六点钟开门前，
杨家妈被排在更前面的亲戚拉着插队到前面去了，阿华婶没人管的空篮头被

人踢出在外。阿华婶气呀，“死促狭、阴势鬼！”当街一顿骂，杨家妈被
骂得都没办法解释。那天傍晚时分，天一下子黑云翻滚，大家忙着收晾着
的衣服。此时阿华婶又在街上骂杨家妈了：“这阴势鬼被头晾在楼上窗外，

人不晓得死哪里去了，钥匙碗柜里找不着，藏得好来，让雨来浇她的被子吧。”
有人提醒：“筷笼旁边看看。”阿华婶果然在筷笼边找到了钥匙。等阿华婶

收好被头下楼，雨下来了，杨家妈也赶回来了。见面阿华婶仍板着脸：“钥
匙藏得好来，防啥人？我触霉头寻着，寻不着侬就有财有水了！”
有一天阿华婶到我家来借两只大碗和一把椅子，我母亲说，等会我家

里人弄客人来，也要用的，她边拿边说：“你们坐床口上，我毛脚上门，事
体大。”话未说完，早熟门熟路地拿着走了。

阿华婶的快人爽语也有让人吃不消的时候。大热天，晚饭后，大家都
在外乘风凉，她会声音很大地评论眼前走过的对对恋人，一会“这姑娘像拉
三，的确凉薄得胸罩影子都看得出”，一会“这姑娘屁股小来，生小囡会难产”，

年轻人只好低着头，装作没听见。

ㄧ长桥街旧貌（钱明光 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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