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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德路到阔街】
马桶，早上刷了到中午还没拎回去，还斜靠在墙上。我只管看书自然没有注
意，突然脚下一绊，书落在地上，两手撑在了马桶里，同学们笑得前仰后合。
这事过去快 60 年了，但感觉恍如发生在昨天。

街的对面是毛竹行的堆场，堆场靠南专门用围墙围着的小楼房是老板
的住所，堆场临街从南往北是用竹子编织成的竹墙。据说竹行里一位学徒后
来成为县里响当当的笔杆子。竹行往北，街西是电灯公司的围墙，街东是一

大片空地，有一个电灯公司的吸水口、一个厕所。我自思：这儿怎么是一个
空地？会不会是当年日寇轰炸西门时殃及池鱼房屋被毁？后来在这块空地

的一边建起了煤球厂。竹竿汇东侧的所有房子，屋后都紧傍南北流向的护城
河。再往北是一座围墙高而气派的住宅。门内关着的故事，对于像我这样一
个十一二岁的小学生来说无法详知。这房子的北面有一条狭小的弄堂看上去

蛮幽深的，弄堂的那头是河滩。小弄堂北侧似有四开间门面的，带点西式风
格的建筑物是一家染坊，后来这里也开过粉丝厂。两个厂先后在南边的空地

上晒过染纱、染布和食用的粉丝。20 世纪 80 年代，这儿还开过一家羊毛衫
厂，我妻妹在这厂内也工作过一段时间。隔街和羊毛衫厂面对面有两三家居
民住宅，它的北面也是电灯公司的围墙。而羊毛衫厂北面间隔两三户人家，

有一家不起眼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钱青士”。我从没见过这
位钱老先生，但我一看到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位是救我同岁异姓兄弟的恩人。

1946 年春我那兄弟的病，几位名医都没治好，而钱青士初诊、复诊仅前后
两次，他的病就痊愈了。钱宅的北面有一大块空地，好像也有一个厕所，北
面紧挨空地的又是一家有着高大围墙的大户人家，门开着的时候，能看到一

个天井，教我们算术和唱歌的杨老师就住在这里。这里正对面就是我就读的
峰泖小学了。峰泖小学的围墙南面和电灯公司（后来称供电所）的围墙相贴，

高低也差不多，所不同的是电灯公司的围墙上有铁丝网。学校北面围墙拐弯，
那条东西向的路就是峰泖邨了。峰泖小学面东临街的围墙居中是学校的大
门，在峰泖邨北围墙紧挨教室处有一个较小的边门。围墙内东面是一个操场，

西面坐西朝东是一排五间低矮陈旧的房子，除了中间一间狭小逼仄的办公室
外，其余四间就是教室了。

峰泖小学北侧隔街转角处那座房子是我宋姓同学的家。再往北隔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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