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8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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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这个小小的县城

罗 洪

我们终于在轰炸下离开了家， 匆匆地走向城外———我母亲住的地方，
那边应该是比较安全一点， 可以做轰炸目标的比较少。 走过蛰存家的门

口， 他正悠然自得地抬起头看飞机用机枪向南门一带扫射。
“这时候你们走到那里去呀？”

“城外去， 呆在这里让他在头上打转真难受。”
“那么还早呢， 等他们去了再走不好吗？”
“你看吧！” 我和雯同时说出这样一句话， 指着仆人肩上吓白了脸的孩
子， 较小的那个倒也很有蛰存那种悠闲自得的风度。

他同情地点点头又去欣赏那飞机在低空中盘旋的姿态， 我们也就顾自
穿过一条小巷走了。

“你预备到了城外作怎样的计划？”
雯那种疑难的神色是在我意料之中的， 而且我看出他脸上简直有点儿
惊惶的神气。 可是我看看街上急促地奔走着的人们， 好奇的模样却比惊惶

的模样多， 他们都是疾走一阵， 又停下来欣赏一番的。
“你以为到上海住租界去， 还是下乡？ 以后尽是在这个地方看投弹，

那味道一定不大好尝吧。” 我又问着雯， 很想得到一个今后行止的具体
计划。
“到上海的路简直极难走———下乡去， 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心里有点难受， 为了孩子， 常使人感到许多牵制。 我真想要到上海

去做点实际的工作， 单是凭一支笔做武器， 老实说是不够的。 然而我有什
么法子安排孩子？ 往往有许多计划权利， 总是给孩子们所打破和褫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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