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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景德路到阔街】
需要耐心地喂。家中多了这么个小病人还需要调养,经济负担自然加重了。
不得已母亲便到超果寺的池塘去撩水草晒干当柴烧,能省一点钱也好。由于
常撩水草,母亲得了水鼓胀(血吸虫病),后来在住院(地址在松江一中斜
对面,污水厂庙前泵站的东侧,停车棚前的广场处,解放前是医院,后来成
为解放军的枪械修理所)期间姐姐带我去看她,姐姐让我叫姆妈,母亲也催
着我叫,但我死活不肯,急着要下楼,硬被姐姐拉住要叫,我在楼梯口背对
母亲叫了声姆妈就冲下楼了。后来听说母亲哭了,她说连自己的儿子见了都
怕了,“我要死了”。
那年母亲走了,我才四岁。
那几年,我家连遭厄运。在姐姐出嫁前一年的一天,父亲和姐姐都不在家,
我不知得了什么急病,竟背气死了过去,而我那同母异父的哥哥又少不更事,
等父亲回来见此情景就乱了方寸,他含着泪连说:“小人没用了,小人没用
了。”姐姐大哭着大骂两家房客:“你们是死人啊,就不能帮着请个郎中啊?”
说罢还狠摔房客家的碗,父亲则抹着眼泪请邻居帮忙去买棺材。此时借居在
我家北面的氽来庙人,以拉黄包车谋生的大(松江话念 du)进提醒父亲:“快
去请郎中,或许还有救!”那时父亲已认定我不行了,倒是大进代人做主去
请了张召秀(后来是松江一中校医)。万幸,张召秀给我一针,让我大难不死。
姐姐出嫁上海之后,同母异父的哥哥娶妻回丹阳完婚了。父亲一人带
着我们兄弟俩,他实在无力支撑了。好在乡下正在土地改革,父亲让大进
转告我兄弟的生身父母(大进和我兄弟的父母是同村,又是兄弟进我家的保
人),让他们将兄弟领回去。兄弟回去后还分到了土地。他们的日子好过了,
我们则每况愈下。
长桥南街上,都是门对门、面对面的,街这边有人咳嗽,街那边马上
有人关心:“怎么了,伤风啦?我这儿有药,要不我给你烧碗姜糖汤?”街
这边应答:“不用,就会好的,喏,抓把瓜子去嗑嗑。”
自然也有进深气派的石库门房屋,还有明清名人王槐亭宅。
我们家往北近百米处,往东拐地势略高。这里有个门坊,一条小路通
过门坊往偏东北,就到唐代名刹超果寺了。由此看来,那门坊应该是超果寺
的小山门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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