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3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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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一 颗 炸 弹
朱 雯①
昨天傍晚， 家璧突然从上海回来了。 他到我
们家里来， 讲起在上海目击的中日空战， 以及我
空军轰炸 “出云” 舰的情形， 我们都听得津津有
味。 他说上海实在不能再住， 因此冒险逃了出
来， 据他的推测， 象我们松江这样的城市， 一时
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便是空袭， 也因为没有什么
重要的军事目标， 一时恐怕也不至于就会遭到。
当时跟他同在我们家里闲谈的施蛰存， 也表示了
松江尚可居住的意见。 听了这些话， 我们近日来
朱雯
惶惶然的心情， 渐渐平静下去。 他们走了以后，
我们还听了许多时候的无线电新闻广播， 才很安心地睡了。
今天照例又很早地起身。 盥洗过后， 我在书室里写信， 突然听到嗡嗡
的声音， 象是飞机。 但是飞机每天都有经过， 有什么关系呢？ 声音响了起
来， 似乎就在头上， 我便走出书室， 到外面去看个究竟。 抬头一望， 在清
晨的白云中穿飞着的， 只有一架飞机， 很高很小， 只是尽在盘旋， 似乎在
跟白云戏耍， 这样转了几匝， 又往西北方向飞走了。 我便重新回进书室，
继续写我的信。 罗洪在梳洗， 孩子们在吃早餐， 大家没有注意。
“是敌机来侦察吧！” 我一个人在咕哝着， 没有谁接嘴。
没有多少时候， 嗡嗡的声音又响在头上了。 “事情不妙， 为什么飞机
① 朱雯 （ １９１１—１９９４），江苏松江 （ 今属上海）人，作家、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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