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01 - 铁血云间：松江抗战记忆.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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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虽也时有警报但大都是我们的空军出动， 不像日间的惊慌， 夜班的服

务员因为白天不能安睡， 时常接连三十六小时没有睡眠。 最后的几天×机
开始在全市各处滥施轰炸， 巨型的重轰炸机上所掷下的大批炸弹像鞭炮似
的爆发， 全院的房屋在剧烈的震动着， 我们虽时刻有被粉身的可能， 但都

很镇静地执行着防空警卫的紧急任务， 使秩序不致紊乱和减少在病室中不
能行动伤兵的恐慌， 万一有不幸的话， 大家都死在一起。 炸弹愈炸愈近，
附近的机关和医院都已被毁了。 我们院址也被认为目标， 侦察机不断用机

枪扫射， 隔着四周的炸弹爆发声， 躲在防空壕里的人以为病房已被炸， 在
病房的人以为防空壕已被炸， 都认为必难幸免， 我们在生死瞬息的关头，
惟一的愿望是迅速的毁灭！ 不致多受肉体痛苦或成残废。 但终因我们都能

够在极度恐怖中没有慌乱的行动， 全院始终在静肃中像一所空屋， 没有给
他找一些可疑的目标而获安全。 各处的烽火和浓烟使空气充满着硫磺的气

息， 在我们竹园内的防空壕旁找到许多弹片， 竹园围墙外中了二个炸弹，
相差很近， 几乎把防空壕震塌， 饭厅的墙壁上洞穿机枪的子弹。 结果医师
和护士都改在夜间工作， 勤务夫役也多托故告假走避， 所以只剩留我们十

几个同伴和少数服务人员在院中维持秩序， 更使院方和留院的伤兵感到我
们服务精神的坚毅和勇敢。
环境不允我们停留在松江， 院方已决定再度迁移， 最后一天晚上我们

彻夜工作把最后一批的伤兵送至车站后， 整理全院的物件， 将主要药品器
械和医务人员先由火车运走， 我们再留一部分人员冒险办理未了工作， 担
任全院的掩护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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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本文选自冯仲会：《 文心》，１９３９年第１卷第６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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