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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斜桥到大仓桥】

ㄧ塔湾老宅，2003 年（唐西林 摄）

的厂里分配的——当时厂部仅有这一套待分房，许多人都想要，领导说还有

比老周家更困难的吗？没了。于是毫无悬念地分给了我妈老周。更主要的
是，我妈随即也退休了，便日夜宅在这屋里。这 3 号的大门，门框是石柱子
的，但门是单扇的，所以恐怕算不上石库门。门内是砖木结构的老房子，一

半是两层楼，一半是平房，围着中间一个小天井。里面总共住有五户人家，
逼仄拥挤，偏是来串门的工友不断。因为正巧我妈就职的工厂就在附近，穿

越这条弄堂最便捷，不少人骑车或步行上班都从门前过，我妈又热情好客，
忙并快乐着，老同事交往便很频繁。我妈的善心是大家公认的。尤其令人点
赞的是，我妈不厌其烦地、长期无私地照顾一个院子里的孤老王爷爷，在王

爷爷弥留之际，还硬叫我搭个小竹床陪夜。
回想起来，老弄堂年代久远，难掩陈旧、破败、灰暗之色，起初好些年用

水还是在屋外的，许多人家共用一个水龙头，地上是方方的一个大池子，中间
是下水道，如同原始村落里人们围着一口水井洗涤或打水，常常得排队等候，
多不方便。不过邻里关系却很密切、和睦，相互串门，礼尚往来是常态。难怪

住进了舒适的商品房以后，我妈反而不习惯了，常打电话寻找老工友、老邻居，
说要上门叙旧。有一次，我妈去见某小区的黄阿姨，到午饭时间了还不见回来，

待我找去，大吃一惊，因为黄阿姨耳聋未开门，我妈就一直守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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